
简介
中國近代史上最不能忽視的軍閥政要,名聲馳騁中外的山西豪傑!
閻錫山主政山西三十六年,其一生擁蔣也反蔣,聯共也反共,抗日也通日;擅以切換立場來因應外在風險, 終身貫徹「適中求對」的處世哲學,人稱政壇「不倒翁」。
「予於北洋時代,曾隨節赴晉,數見其人。…… 我總感覺到閻氏之特立獨行,深沉不露,計劃周密,謀而後動;民國以來,自國父與蔣先生外,閻氏當首屈一指。」──《臧卓回憶錄——蔣介石、張學良與北洋軍閥》
研究山西近代史,閻錫山是一個絕對無法回避的人物,他既是國民政府在山西的封疆大吏,亦是行割據之實的亂世諸侯。自辛亥民國紀元起,經歷袁世凱時代及北洋軍閥時期,以至國民政府,洎於大陸變色。在山西省整整在職三十六年之久,因此被稱為「山西王」或「不倒翁」。閻錫山治理山西省的時期,為當地提供了一個相對安定的發展環境,成為當時名揚四海的「模範省」。
本書分為三大部分:其一〈閻錫山早年回憶錄〉共有四篇,是閻錫山手寫,記述戎馬倥傯的前半生。其二〈閻公錫山傳略〉收錄於一九六三年的《閻伯川先生紀念集》,長達四萬餘字,對閻錫山的一生經歷有相當詳細的描繪,為文傾向褒揚而無貶抑,就客觀事實上多少有些差異。其三〈臧卓筆下的閻錫山〉為本書的精要,對名震當時的「中原大戰」有相當程度上的著墨,這是後人傳述上較為避重就輕的部分。臧卓幼時習經史,擅辭章之學。官拜國民政府的陸軍中將,參加北伐,對當時的各路軍閥相當熟稔。雖為武人,但學識淵博、文筆粲然,晚年在書院教詩詞及國學課程,可見其文史功力。本書編排上採循序漸進的方式,先從自身筆述,中轉親近部屬側身描寫,後由文史專家總結,讓讀者全方位了解這位名震天下的「山西王」波瀾壯闊的一生。
作者
閻錫山(1883-1960),字百川、伯川,漢族,山西省五臺縣人,清末舉人,中華民國北洋政府將軍府同武上將軍,中華民國國軍(及其前身國民革命軍)陸軍一級上將,北洋軍閥晉系領袖,曾任行政院院長、國防部部長及總統府資政等職務,並於民國三十八-三十九年期間短暫接替時任代總統李宗仁職務,是中華民國行憲至今唯一一位代理總統職權、形同國家最高領導者的行政院長。他所管轄之山西省經歷多場軍閥內戰、抗日戰爭及國共內戰依然屹立不倒,直至一九四九年四月太原戰役結束後被共軍佔領為止,一共歷經三十八年,是眾多軍閥中紀錄最長者。
臧卓(1890-1975),江蘇鹽城人。幼時習經史,擅辭章之學。民國十三年,官拜陸軍部少將機要科長。民國十六年,任職武漢衛戌司令部。北伐期間,他先後在陳銘樞的第十一軍和唐生智的第八軍任參謀長。臧卓與汪精衛私交甚篤,民國二十九年汪偽南京政府成立,臧卓先後任軍事委員會委員,軍委會第一、二廳廳長,點編華中和平軍四十餘萬,最後調任蘇北行營主任,統轄兩個集團軍,計十三個師。後因汪偽政權內鬨,被以「清鄉剿共不力」之名解職。抗戰勝利後,臧卓潛居香港,以教書為生。一九七五年春,病逝於香港。
目录
章节 | 标题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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閻錫山早年回憶錄 | |
我幼年的時代背景與獻身革命的經過 | |
掌握山西武力與太原起義前後 | |
二次革命的波折與民初山西的境遇 | |
袁世凱稱帝過程中我的處境與觀感 | |
閻公錫山傳略 | |
臧卓筆下的閻錫山 | |
蔣介石與閻錫山之離合 | |
閻錫山軼事之一:光復山西與「燕晉聯軍」秘話 | |
閻錫山軼事之二:最受中山推重、善與軍閥周旋 | |
閻錫山軼事之三:是軍人思想家、有許多新辦法 | |
閻錫山軼事之四:抗日防共雙管下、太原克難一場空 | |
閻錫山軼事之五:勝利甫告接收、和談繼以戡亂 | |
閻錫山軼事之六:閻錫山與太原五百完人紀念碑 | |
閻錫山軼事之七:三遷內閣,終老台灣! | |
閻錫山軼事之八:憶中原大戰、作蓋棺之論! |
试读
閻錫山早年回憶錄
我幼年的時代背景與獻身革命的經過
我生於中華民國紀元前二十九年(清光緒九年公元一八八三年),那時中國與世界交通已達百年,因一切不圖進步,故事事相形見絀。在我的幼年時期,中國正處於政治窳腐,軍事失利,經濟落後,外交無能的極度黑暗時代中。清政府黯於時勢,當維新而不維新,有志之士咸認政府即亡國之前導,救國之障礙,無不義憤填膺,期以改造政府挽救國家為己任。但因主張不同,遂有保皇黨(又稱立憲黨,維新黨)與革命黨(初稱興中會,繼改組為同盟會)之分立門戶。前者以康有為先生為首,主張君主立憲。後者以孫中山先生為首,主張民主共和。
康有為、梁啟超戊戌變法立憲,受慈禧太后之阻撓而一蹶不振。慈禧之所以一意阻撓立憲,乃受中國四千年傳統的家天下思想所驅使,為了維護子孫帝業,即置國家安危於不顧。殆至我革命黨之力量屢仆屢起,澎湃全國,清廷方圖於癸丑(辛亥後二年)立憲,已不及措。後人每有謂「戊戌立憲,萬世帝王,癸丑立憲,國破家亡」,這實在是對領導失時者之真實寫照。
中國四千年來君位傳子專制的家天下思想,不只鑄成了政治的保守,抑且阻礙了物質的發達,中國的貧窮,實以此為根因。這是我自己的一個看法,我並且十分相信我這個看法。有人說中國文化不注重發達物質,反對奇技淫巧,即妨礙了發達物質,我認為道是一個極不公平的批評。因為中國文化提倡「正德利用厚生」,「正德」是以德顯能,「利用」是以物養人,「厚生」是美善人生,最注重發達物質。「孝悌力田」,即是重農。「日省月試,既稟稱事,所以勸百工」,即是重工。至排斥奇技淫巧,不是指發達物質說,是指在不適於人生處耗費精神說。中國由古以來教民生活,不貴異物賤用物,不作無益害有益,這話反面是打擊奇技淫巧,正面即是提倡發達物質。惟實現正德利用厚生,必須是天下為公的政治,不幸中國君位傳賢只歷兩代,為時一百六十餘年,即變為傳子,一私一切皆私。在此君位傳子的專制政體下,很難父賢子賢孫孫皆賢,為保持不賢子孫的君位就要忌妒民間的賢能。此所以中國歷代民間發明雖多,不只得不到政府鼓勵推廣,反遭到政府的打擊。此等行為,尤其在二千一百多年前秦始皇統一了中國以後為最。繼秦二千年來的政權,做法雖變,但均師其意。蓋中國當時無敵國外患,所慮為其子孫君位之害者,就是中國人民,因而一味施行愚民弱民的政策,不只是物質學問不能發達,即精神學問亦成了民間的產物,而不是政治的產物。
中國儒家的學問,「貨惡其棄於地也,不必藏於己,力惡其不出於身也,不必為已」,是發達物質的最高動力,亦是道德能力精神物質合一的圓滿道理。中國由古以來,說人民的幸福,一為壽,二為富,三為康寧,四為攸好德,五為考終命。亦必須加大生產力,正為發達物質的動力,其餘壽、康寧、攸好德、考終命,亦均須發達物質來完成。所以說中國物質科學不發達,不是受中國文化的影響,而是被君位傳子專制政體的政治力量所枷鎖。明末李自成造反,就是因政府忌妒他富而好施迫成的。
為籠絡才智而開科取士,亦為維護君位的一個重要政策。這一政策發展到八股文時代,可謂極盡控制人思路,耗竭人腦力的能事了。我就讀私塾時,尚習作八股文,深感其在人腦中是懸崖絕壁,有時苦思終日,寫不出一個字來,不同於研究科學之有道路,有階梯。所以我常說:假如把作八股文的精神用於研究物質科學,其成效不知有多少倍。
我十九歲時(清光緒二十七年公元一九零一年)為時勢所驅,認為欲有補時艱,有濟國危,只有投筆從戎,乃考入太原國立武備學堂。越三年,清政府選送日本學習陸軍。山西那一次共去了二十個人,其中我和姚以价、張維清三人是北京清廷給以公費,其餘十七人是省給以公費。當出國之前,山西巡撫(俗稱撫臺)張曾敭等所謂五大憲(撫臺、藩臺、臬臺、學臺、道臺)對留日學生諄諄告誡:到日本後千萬不可接近革命黨人,以免誤入歧途。提到孫中山先生,尤其極盡詆譭之能事。但我一登上日本的船隻,就不禁有無限的感慨!人家船上的員工做甚務甚,謙虛和藹,人少事理,與我們中國人的做甚不務甚,驕橫傲慢,人多事廢,顯然是一個進步與落後的對照。比至日本之初,雖對日本何以國小而強,中國何以國大而弱,不斷在腦中縈迴,然因臨行時清官吏之言猶在耳,仍存心拒與革命黨人往來。但逐漸由所聽到的話與所看到的書中,感到清政府誤國太甚,特別是有一天偶爾翻閱保皇黨出刊之《中國魂》,益諗知清廷之腐敗無能,清官吏所吩咐千萬不可接近革命黨人的話,至是在我腦中全部消失,遂決心加入推翻滿清政府的革命。
斯時正值孫中山先生在海外倡導革命,我聞其說,奮然興起,即由結識而參加其所領導之革命運動。翌年(清光緒三十一年公元一九零五年)中國革命同盟會(簡稱同盟會)在東京成立,我們參加革命運動之同志,均為同盟會會員。我開始參加革命運動,距我到日之初僅僅三月,而我個人對革命事業之背向,則自覺判若兩人。我由此深深感到為政不可落後了時代,如落後了時代,則所培植之人才,皆為崩潰自己之力量。清政府選送日本士官學校第六批之留學生二百六十餘人,超過前五批的總和,不能說不注重留學生了,但參加推翻清政府的革命運動的,也多是我們這第六批留學生,這完全是清政府領導失時所致。
我們在日本時,清廷曾要求日本驅逐中山先生,並禁止革命書刊,日本政府未予接受。當時留學返國的革命同志,被清廷殘殺者屢有所聞,我們即從日本致函北洋大臣袁世凱與南洋大臣端方,要求他們停止殘殺,如不接受,即不惜以一萬革命同志的生命換他們兩人的生命。我們返國之後,一則因清廷建立新軍,須以留學生為主幹,一則因我們對袁世凱、端方的神經戰,使他們有了戒心,於是這一批留學生很快的都在清軍中取得職位。
曾記得加入同盟會的誓言中有「驅除韃虜,恢復中華,建立民國,平均地權」四句話,我對平均地權這一句話的意義不甚瞭解,有一天向中山先生請教。他告訴我說:「平均地權的『權』字,不是量,也不是質,這也就是說,不是說地畝多少,也不是說地質好壞,是說他的一種時效價值。」我聽了說:「我還不明白。」他說:「我給你舉一個例子,如紐約原來是個沙灘,可以說不值一個錢,現在因繁盛起來,一方尺地即值銀子七百兩。」當時我未問一方尺的尺是英尺,還是公尺,但我曾問:「美國也是花銀子,說兩數麼?」他說:「不是,美國的貨幣,名叫套如(編按:Dollar),一套如約等於我們中國一兩銀子,我說一方尺值七百套如,你一定不曉得是什麼價值,所以我和你說是值七百兩銀子。」我說:「那麼,你所說的平均地權,就是平均這一文不值漲到七百兩的地價麼?」他笑了笑說:「你說對了。」他繼續說:「原來一文不值,今天值到七百兩銀子,不是人力為的,也不是造化予的,這純乎是因國家經營所提高,不應當讓地主享有,應該由國家享有。」我說:「我明白了。」他又說:「如紐約的這一種事實,世界上太多了。就我們中國說,上海、天津、漢口、廣州都是這樣,而且還在繼續發展,因此我認為應該實行平均地權。」我接著問:「商埠碼頭可以如此,普通都市也可以如此嗎?」他說:「凡有此種事實者,均應如此。」我又問:「耕作地是否可以如此?」他說:「耕作地因國家經營提高價值的事很少。」我復問:「因人力改良而增漲的地價可否歸國家享有?」他說:「不可,人力改良的應歸出人力者享有。」道一席話歷時三十分鐘,在此短短三十分鐘的談話中,中山先生問我:你明白了嗎?總在十次以上,那一種諄諄誨人的親切態度,至今思之,尤覺敬服不置。
我加入同盟會之後,中山先生指示我們學軍事的同志不可參加外部活動,以保身分之機密,但應在內部建立一純軍事同志之組織,負起革命實施之責。此組織定名為鐵血丈夫團,蓋取孟子「富貴不能淫,貧賤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」之義。參加此組織的二十八人中,山西即有溫壽泉、張瑜、喬煦與我四人,其他如浙江黃郛,江西李烈鈞,陝西張鳳翽,雲南羅佩金,湖北孔庚等,都是辛亥前後之革命中堅人物。
我在日本留學,於東京振武學校肄業二年半,弘前步兵第三十一聯隊實習一年,東京士官學校肄業一年半。振武學校是從第六批中國留學生起,專門為中國學生設的。士官學校的中國學生亦不與日本學生同住,且上課亦不在一起,因為日本有若干秘密,是不願讓中國學生知道的。在此五年中,我的時間多用於連繫革命同志,開展革命工作。暇時常與李烈鈞、唐繼堯、李根源、朱綬光等分析時事,研究政情,並曾編著革命軍操典與革命軍戰法。革命軍操典注重編制之改善,革命軍戰法則注重夜戰,均為適應回國革命而作。實際用於功課的時間不及其半,故每逢考試,輙以意為之,尤其算術一課,多不按公式計算,雖得數能對,老師亦僅給以及格分數。
我留日期間,正值明治維新,不論政治上與社會上都是一片振興氣象。最使人歷久不忘的兩件事,一件是你無論向任何人問路,他們無不和和氣氣的告訴你,甚至領你到達你所詢問的路口。一件是你無論在任何地方丟失東西,一定有人想盡方法給你送還。
還有樣人崇敬軍人的精神,也使人十分感佩。我在士官學校時,有一次舍營,演習之後,汗透重衣,人民拿出他們的衣服,讓我們穿上,然後替我們將衣服洗淨熨乾,並第我們飲水吃飯,吃了晚飯之後,向我們說;「你們早點睡罷,明早集合的時間我們替你們打聽,叫你們起來,為你們預備早餐,不用你們操心。」
又有一次行軍路經一個鄉村,見有些老年女人向軍隊拱手,若敬神然。我以後向日本人請問為什麼如是恭敬軍人?他們說早年日本政府有云:「敵人的軍隊來了,你敬神神不能替你打敵人,能替你打敵人的是軍人,你與其敬神,莫如敬軍人。」因此老年的女人尚有這種印象。
日本維新,以發揚武士道,提高軍人精神,為其主要目標。我到日本的頭兩年,正值日俄戰爭時期,我曾問過日本友人說:俄國是一個大國,軍隊裝備又好(那時管退砲日本尚不能製造,戰場上擄獲俄國製造者,始行仿造),你們日本有沒有戰勝的把握?他說:有。我說:你這話有何根據?他說:俄國人警告頑皮小孩子的時候,常常說:你再不聽話,就送你到軍官學校。他們存著這樣的輕軍心理,我們對他一定有勝利的把握。但凡事過猶不及,這一段時期,在尚武上俄國是不及,日本是過,俄國在日俄戰爭時固然招致了失敗,日本在二次大戰時,由於軍人驕橫,自由行動,亦難免於失敗。
日俄戰爭時為日本軍人精神最盛時期,日俄戰後即漸漸減退。因為戰爭一結束,社會黨(社會上稱之為過激黨)的傳單逢軍人即散,傳單上充滿了諷刺的話,比如說,你們軍人死了許多,為日本換來了什麼?無非是軍人的榮譽與資本家開發滿洲的利益罷了。在此種煽動下,很快的就有小部分軍隊突營的情形。
日本當時的社會黨和掌握下層社會的黑龍會,對中國革命運動,都很表同情與贊助。同盟會的盟友與他們過從頗密,對他們的活動亦多支持。有一次日本社會黨人大衫岩,因被日政府下獄,他夫人及其同黨人向我求助。我想到中國留學生患病住院,領事館每日可給醫療費日幣五元,我遂佯裝患病,經過一位德國醫學博士(亦社會黨人)診斷,允准住院。我一直在醫院住了六個月,把向領事館領到的醫療費,除了醫院費用,所餘九百日元,悉交大衫岩夫人。日本政府那時對社會黨人甚為敵視,這位朋友是社會黨的活躍人物,因而不幸於日本大地震時被日本政府假罪處死了。
民國紀元前六年(清光緒三十二年公元一九零六年)奉中山先生之命,偕盟友趙戴文各攜炸彈一枚,返國佈置華北革命。至上海港口時,因知海關檢查甚嚴,乃將趙君所攜之炸彈亦集於己身,並向趙君說:「如檢出來,我一人當之,你可不承認是與我同行之友。檢查時,我站在前列,你站後列。」趙君說:「我站前列,你站後列如何?」我說:「站後列有畏懼檢查之嫌,易被注視,仍我站前列為宜。」果然檢查人員檢查後列較前列細密,我遂得渡此難關。其後我向趙君說:「愈危難處愈不可畏縮,畏縮則引人生疑。」行抵漢口,在一家旅館中,很凑巧的看到牆壁上有墨筆寫的兩行字:「事到難為宜放膽」,「人非知己莫談心」,我想那一定是革命黨人所題,若非革命黨人,腦筋中就不會動此感想。回晉後,在家中住了五天,即到五臺山周圍各縣與雁門內外旅行,向各處學生、教師、商人、僧侶運動革命,歷時三月,復赴日本。
其後在弘前步兵三十一聯隊實習的階段,看見上海報載,廣東欽州被革命軍佔領,興奮之餘,即向聯隊提出因病請求退學之條呈,因為那時我的革命軍戰法已經編成,急欲親往欽州參加革命行動,對我的革命軍戰法實際作一試驗。結果日本聯隊長未批准我的退學請求,當批駁之條呈發下,又見報載欽州已被清軍克復。於今思之,方覺我當時的舉措未免衝動。
民國前三年(清宣統元年公元一九零九年)畢業返國,繞道朝鮮旅行,經京城(今漢城)時,適逢朝鮮大臣下朝,人人皆沿牆邊小路而走,且每行數步,即掉頭向我竊視,其狀如鼠之畏貓然。因我穿的是西裝,與日本人無大分別。一望朝鮮大臣之可憐模樣,即知其在路上常受日人凌辱,以故未敢坦行,亦未敢直視。住旅館後,朝鮮報社記者來訪,最後含淚無言而別。至平壤,見有一座建築嶄新的樓房,經詢問獲知為妓女學校。我當時深感亡國之民,生命財產廉恥均無以自保,因而於辛亥革命成功之後,向山西人民普遍講述亡國之可怕,大聲疾呼的提出「救國要在國未亡之前努力」的口號。為進一步使省人以目睹事實自警警人,曾發動山西各界人士組織韓國參觀團,由馮曦領導,前往韓國參觀。他們於回國後曾將參觀報告印散山西全省人民,以是山西人民對亡國慘痛都有比較清楚的認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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